护士优步?美国卫生工作者转向零工

2025-10-30 15:45来源:本站

  

  洛杉矶:去年春天,在俄亥俄州附近的养老院做了6年护士,每周挣500到600美元之后,赛迪决定尝试一些新的东西。

  在一位同事的建议下,她下载了一款类似于优步(uber)的应用“剪贴板健康”(Clipboard Health),通过这个应用,她可以预订老年人护理机构的短期工作,薪水是她之前工作的两倍。

  “我需要更多的钱——我是靠薪水过日子的,”要求不透露真名的赛迪在接受电话采访时说。

  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受到了该平台的惩罚——包括账户被冻结——原因是她涉嫌违反规定,比如因病取消班次,导致她无法在该应用上预订新的班次。

  随着养老院面临日益严重的员工短缺问题,越来越多的零工应用试图将优步(uber)式的独立承包模式引入医疗行业,Clipboard就是其中之一。

  约克大学(York University)研究算法管理和基于应用程序的工作的教授瓦莱里奥·德斯特凡诺(Valerio De Stefano)说:“这是越来越多的零工化行业之一。”

  尽管像Sadie这样的养老院工作人员被承诺有灵活的工作,但在Clipboard和ShiftKey等应用程序工作的人中,有超过六人告诉汤森路透基金会,他们觉得自己被这些平台的规则和参数“控制”了,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抗拒的余地。

  护士们报告说,他们几乎没有被告知他们所预订的设施,只有到达后才意识到大多数员工也是临时护士,没有足够的护士来适当照顾病人。

  剪贴板发言人在电子邮件评论中表示,该平台帮助医护人员“找到适合他们日程安排的工作,并且不会干扰他们的其他承诺,包括个人和家庭义务”。

  该公司表示,它鼓励员工报告任何安全事故,并允许护士在不想再接班的情况下在应用程序上将设施标记为“请勿返回”。

  ShiftKey没有回应一系列问题。

  “Gig-afied”部门

  就在美国养老院面临严重劳动力短缺之际,护理零工平台越来越受欢迎。

  根据美国医疗保健协会(AHCA)的数据,注册护理助理(CNAs)是医疗保健行业收入最低的员工之一,职业倦怠和低工资的结合迫使该行业的员工人数降至15年来的最低水平。

  AHCA发现,超过80%的医疗机构报告了“中度到严重”的人员短缺。

  克利夫顿?拉森?艾伦咨询公司(CliftonLarsonAllen)的顾问黛布?爱默生(Deb Emerson)解释说,这促使养老院依赖更多的临时员工。

  她说:“我们的大多数客户都希望能够雇佣更多的员工,但劳动力就是不存在。”

  “因此,他们被迫做出决定,要么利用机构员工,要么减少其设施的占用。”

  根据行业出版物《人力资源行业分析》的数据,医疗外包劳动力市场(包括Clipboard等应用程序)的规模在过去四年中增长了两倍多,从2019年的188亿美元增长到2023年的644亿美元。

  尽管有几十家养老院工作人员的承包机构,但Clipboard和ShiftKey近年来发展迅速,估值均超过10亿美元。

  Clipboard称自己是“人事问题的变革性解决方案”。ShiftKey表示,他们正在“解决严重影响医疗系统的劳动力短缺问题”。

  CareRev和Papa等其他平台也对医院护理或家庭健康辅助等其他医疗保健工作提出了类似的要求。

  新平台类似于优步(Uber)等零工经济模式,通过应用程序或在线平台将员工与工作匹配,然后通过算法和评级系统进行管理。

  对于那些突然涌入新病人,或员工休假或病假的机构来说,这种模式提供了一个诱人的选择。

  匹兹堡大学(University of Pittsburgh)研究养老院人员配置的教授尼古拉斯·卡斯尔(Nicholas Castle)说,“只要点一下就可以了。”

  他说,护士做这些临时工作的时薪往往更高,作为交换,她们愿意按需预约班次。

  赛迪说:“我喜欢这种灵活性,我可以选择哪天上班哪天休息,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其他护士也持同样的观点。

  布鲁克林的一名护士说,通过这个应用程序预约轮班是她在照顾孩子和上社区大学的同时赚钱的唯一途径。

  陷阱

  据汤森路透基金会(Thomson Reuters Foundation)采访的六名护士称,尽管时薪通常高于全职工作,但为护理应用程序工作也存在隐患,从账户暂停到严密监控。

  Sadie说,在她通过剪贴板预订的第一批轮班中,她是唯一一名在20名居民中工作的护士,其中一些人患有Covid-19,她担心这可能会导致她将疾病传播给未感染的居民。

  汤森路透基金会看到的电子邮件显示,当她拒绝返回学校时,她的出勤分数被扣了,这可能导致该平台冻结她的账户,但后来说服剪贴板撤销了处罚。

  几个月后,她的账户被冻结了一周,因为她因尿路感染而取消了一个班次,无法驱车前往预定的诊所。

  Clipboard表示,当护士的出勤分数低于0分时,它会冻结账户一周,如果六个月内有三次停牌,账户将被冻结一整年。

  新用户一开始的分数是100分,该应用会根据护士提前多远取消他们预约的班次,从账户中扣除一定的分数。

  剪贴板将汤森路透基金会引向了该应用的出勤政策,该政策称“取消轮班将导致从你的出勤分数中扣除分数。”轮班和按时打卡可以获得积分。”

  肯塔基州的一名ShiftKey护士被禁止使用该应用一年,因为他的可靠性得分低于85%——他工作了450多个班次,在两年内不得不取消大约50个班次,通常是由于生病或家庭责任。

  ShiftKey在其网站上表示,在24小时内取消排班会影响分数。

  “接下来,他们知道自己的整个工作生涯都从系统中消失了,”前劳工部(DOL)律师、现在私人执业的戴恩·斯蒂芬森(Dane Steffenson)说。

  “对于一个经营自己业务的独立承包商来说,这真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护士们描述说,当她们到达通过应用程序预订的设施时,没有获得使用图表软件的权限,这使得很难为患者提供持续的护理。

  “当你出现在一个设施里。剪贴板不会告诉你哪些病人行走困难,哪些病人癫痫发作——没有人会支持你,”布鲁克林的一名护士说,她曾在纽约附近的六家医院工作过。

  “医疗专业人员既不是Clipboard的雇员,也不是该机构的雇员,”Clipboard表示,并补充说,“医疗机构能够配备合格的医疗专业人员,这使得医疗机构能够为患者提供更好的护理。”

  10月,调查新闻网站The Markup公布了来自德克萨斯州一家机构的联邦检查报告,调查人员认为,通过ShiftKey签约的一名护士可能没有接受足够的培训,导致一名病人住院。

  德斯蒂法诺表示,与驾驶和送餐等零工经济的其他行业一样,基于应用程序的护理服务“没有真正的自主权”。

  他说,算法会密切关注员工的位置,监控他们的表现指标,并惩罚影响应用底线的行为。

  一位在俄亥俄州Clipboard工作的护士说:“他们用你的GPS来知道你什么时候在某个机构,只有当他们看到你在那里时,你才能登录。”他们在看着我们。”

  Clipboard表示,它追踪护士的位置,以便能够预测她们是否会准时到达,并确保她们到达和离开医院的准确时间。

  雇员还是承包商?

  对于卡塞尔来说,持证护理助理的处境很不稳定——他们需要每小时额外的钱,但却被随机安排到一家机构工作,这对病人和护士都有潜在的破坏性后果。

  根据律师斯蒂芬森的说法,将护士视为独立承包商的应用程序可能非法地错误分类了他们的员工,应该强迫他们直接雇用他们。

  他说,他们可以付更多的钱,对设施收取更少的费用,因为他们不支付把工人当作雇员对待的税收和其他费用。

  汤森路透基金会获得了劳工部对ShiftKey和Clipboard的调查记录,但这两项调查都没有造成处罚。但Clipboard表示,它已对“做法和程序”进行了修改,以强调其员工的独立承包商地位——尽管这些修改的细节已从记录中删除。

  法律文件显示,2021年,Clipboard支付了220万美元与前员工达成和解,这些员工表示,他们没有获得加班费和休息费,而且他们被错误地归类为独立承包商。

  该公司不承认有不当行为,而针对Clipboard的类似案件目前在加州悬而未决。

  针对包括ShiftKey和careerev在内的其他零工护理应用程序的劳工诉讼已经在多个州提起。

  参与诉讼的律师不愿透露姓名,因为他们不被允许讨论和解协议。他们说,有约束力的仲裁协议——迫使工人在法庭外解决索赔——挫败了诉讼。

  在她的剪贴板账户被冻结后,Sadie向美国劳工部提出了自己对该平台的投诉,她说这一投诉仍在审理中。

  剪贴板没有回答工人可以采取什么步骤来质疑不公平的纪律处分的问题,但剪贴板网站确实有一个表格,工人可以提出争议索赔。

  与此同时,赛迪已经开始在ShiftKey上轮班了。

  “因为,现在我只是用ShiftKey尽可能多地换班,”她说。“我得交房租。”-汤森路透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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