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当权力与报复交织，美国政坛正上演一场令人瞠目的权力游戏。五角大楼罕见调查参议员，司法部起诉令遭联邦法官驳回，这场发生在特朗普第二任期第11个月的政治风暴，揭示出白宫正在以"全政府手段"清算政敌。从联邦住房金融局翻查政敌房贷记录，到商务部威胁撤销哈佛大学数亿美元专利，再到中情局解密奥巴马时期文件，行政机器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运转。当司法途径受阻，权力杠杆便成为新武器。这场看似针对个人的报复行动，实则正在重塑美国政治生态，其发展轨迹值得持续关注。

　　周二，五角大楼宣布对民主党亚利桑那州参议员马克·凯利启动极不寻常的调查——这位前海军军官因在上周视频中公开表示"军人有权拒绝执行非法命令"彻底激怒特朗普。

　　不到一小时后，联邦法官直接驳回了特朗普政府针对两位关键人物的起诉：前联邦调查局局长科米和纽约州总检察长詹姆斯，这两人都是特朗普亲口要求司法部起诉的对象。

　　接连两记重锤，揭开了特朗普在第二任期第11个月发起的报复行动中暴露的残酷真相：

　　其一，当他试图通过司法部调查、起诉和监禁目标人物时，正遭遇重重阻碍。

　　其二，这位总统还掌握着其他追责和惩罚手段，用来对付那些被他视为背叛或挑衅的人。

　　白宫正在采用"全政府围剿"模式，不局限于通过刑事司法系统追捕政敌，而是动用整个行政体系对目标实施制裁。

　　特朗普任命的政治官员们正操纵着各个部门、冷门机构以及司法系统外的生僻权力，让对手付出代价。

　　杜克大学法学教授、前联邦检察官塞缪尔·布埃尔犀利指出："特朗普的高级助手们似乎每天都在自问：我们掌控着行政分支这台机器——该怎么物尽其用？"

　　"这就像持续发掘可操控的权力杠杆，要么是首任期内无人注意的暗门，要么是当时有政治任命的官员拒绝触碰的禁区。这种不计后果的报复，根本就是一场没有终局的危险游戏。"

　　名不见经传的联邦住房金融局正在深挖特朗普政敌的房贷黑料

　　商务部着手调查哈佛大学是否该被剥夺价值数亿美元的专利——这所名校曾在法庭上与特朗普的压力运动正面交锋

　　卫生与公众服务部已启动程序，准备切断哈佛未来的研究经费

　　联邦通信委员会主席呼应特朗普对新闻机构的批评，不仅启动对媒体的调查，更运用对媒体并购的审批权，被批评人士指责借此胁迫资方调整报道立场

　　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与中情局则忙着解密情报，白宫官员声称这些证据显示前总统奥巴马政府存在犯罪行为，必须立案调查

　　特朗普始终坚称，自己不过是在清除体制偏见，让政敌为"假借无党派外衣行党派迫害之实"付出代价。

　　在他因2016年竞选团队通俄门接受调查的首个任期内，就曾多次试图将司法部、国税局等联邦权力机构武器化，但时任幕僚长凯利等高级助手屡次阻拦，最终未能成功起诉任何目标。

　　卸任期间遭遇四次刑事起诉的特朗普，曾公开扬言重返白宫必将复仇。他深谙联邦政府调查本身即是惩罚——无论最终是否起诉，名誉损毁与律师费消耗就足以让人元气大伤。

　　如今在第二任期中，他身边聚集的不再是约束者，而是急于执行总统意志的忠诚战士。

　　宣誓就职后特朗普立即展开行动，但司法部会在多大程度上配合？报复行动还将出现哪些新形态？这些问题当时尚是未知数。

　　新政府最初几个月，他通过诉讼、行政令、撤销安保细节和公开恐吓等手段，对付被视为不忠的媒体、律师事务所和前官员。

　　待到北半球入夏，特朗普加大了对司法部的压力，要求起诉科米和詹姆斯等对手，司法部长邦迪迅速跟进。

　　但阻力随即出现：职业检察官们认定指控不成立，负责此案的检察官被迫辞职。邦迪任命毫无检察经验的特朗普前辩护律师哈利根推进起诉，最终通过大陪审团获得起诉书。

　　周二联邦法官裁定哈利根的任命程序违规，驳回了对科米和詹姆斯的所有指控。

　　与此同时，国防部长赫格塞斯为特朗普的报复行动开辟了新战线——五角大楼宣布将调查前海军军官、宇航员出身的凯利参议员"涉嫌严重行为不当"。

　　这意味着凯利可能因与其他民主党议员共同录制视频，提醒军人有权拒绝非法命令而面临军事审判——这番完全符合法律的陈述，此前已被特朗普指控为煽动叛乱。

　　根据规定，退役军官因特定罪行可被召回现役接受军事审判。

　　"若想借此恐吓国会成员停止监督政府，他们打错了算盘。"凯利在声明中反击，"我为这个国家付出太多，绝不会向那些只在乎权术、不守护宪法的霸凌者低头。"

　　截至昨日，参与视频录制的其他议员陆续接到联邦调查局约谈通知。

　　本文原载于《纽约时报》

　　作者：迈克尔·S·施密特

　　摄影：道格·米尔斯，马云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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